2011年12月28日星期三

意識當中已漸行漸遠

我已經有七八年沒有回到自己的故鄉了,故鄉在我的意識當中已漸行漸遠,但是關於故鄉的某些回憶卻又始終揮之不去。

其實我的故鄉一點也不美,和中國廣大的村莊一樣始終是默默無聞著——這緣於她物產方面的貧窮和風景方面的單調無味。我倒還是真的在我的故鄉找不到一點可以入畫的東西,植被稀少的山坡,醜陋不堪的石頭,乾涸得幾乎要斷流的小河便是我故鄉的全部家當。

但是我依然懷念著我的故鄉,緣於那裡有生我養我的母親,有我貧窮而溫暖的家,有我慈祥的爺爺奶奶,有老實地道的姑父姑母,有姨夫姨媽,有鄰居同??學,有永遠扯不完閒蛋的三大爺,更有那奶子豐滿屁股渾圓的鄰家少婦。 。 。 。 。 。很多的時候,我們懷念故鄉不是因為故鄉比別的地方要好多少,而是因為故鄉在我們情感生活當中佔有了其他地方無法取代的地位。

故鄉首先值得回憶的當然是自己的母親。我的母親和中國大多數的母親一樣有很多講也講不完的故事,但是我想我作為一個旁人,即便是她的兒子又怎麼能走進她的內心的辛酸與幸福呢。母親早在十年之前已離我們而去,但是母親的一些身影卻永遠地留在了我的記憶中。

從我記事起母親總是操勞的,在我們村子裡她一向是起得最早,睡得最晚的,從早上的五點鐘到晚上的十一點鐘都未曾見她停過手腳,即使在大熱天裡她也沒有睡午覺的習慣,她總是習慣於在我們休息的時候做飯洗衣餵豬。令我們一家人終身遺憾的是母親直到死的時候也沒有能放下手中的活——母親是在割牛草的時候讓石頭給活活地砸死的。

母親還有兩個身影讓我難以忘記,一個是她暗自傷心落淚的身影,一個是她為我籌學費東奔西走的身影。那些年我正在上學,學習的開銷比較大,逼得父親不得不外出打工掙我的學費,把母親一個人丟在了家中,而偏偏在這時我那不爭氣的哥哥又時常犯案,時常進監獄,所以母親除了沉受沉重的體力勞動外,心理的壓力也特別大,我讀書回來聽鄰居說他們時常在半夜裡聽見她一個人在在家裡哭泣。要是正是開學的時候,父親寄回來的錢不夠我上學的學費,母親也不得厚著臉皮,看別人的眼色向別人家借錢。 。 。 。 。 。這對於骨子裡好強的她想來又是多麼難為的事情。

故鄉里還有一個人使我難以忘記,那就是我的同齡人中林。由於我和他同齡又是鄰居所以他既是我的同學,又是我的玩伴,他所經歷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

歡樂的時光是那樣的短暫又容易忘記,記憶當中屬於中林的歡樂時光只有小學階段,上了初中他的痛苦的人生經歷就開始了。

我們同在一個學校裡讀初中而且同班,那時我的成績比較差,但中林的成績比我更差,老師上課的時候他總是雲裡霧裡的,也說不上在聽什麼課,只是一味的胡思亂想和玩耍罷了。也許由於太過胡思亂想,在我們讀到初中三年級上冊的時候他竟然瘋了,這不是我發現的,是我的那些同學和老師,他們總以為他是瘋癲了,有的同學還拿他來開心,以至於後來他的情緒越來越不穩定,老師只得讓作為鄰居的我把他送回家去了,憑我的感受,在我送他回家的路途中和他擺談他的言行舉止倒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也許: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瘋子,只是人們把他當作了瘋子,所以他就成了真正的瘋子。

一年多後中林的瘋病好了,又復學了,我第一個初三畢業了,又留下來复讀一年,我和中林又到了一個班上,我們仍然在一起玩耍,只是我們都已經十六七歲了,朦朧之中我們似乎懂得了一些友誼的真正含義,所以多年以後我們仍然始終關注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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